不下来,也确实是昨个夜里累得紧了,很快就将粥喝了干净,比平日里还多吃了小半个馒头。
收拾妥当,把洗干净的碗筷放进柜子里,沈柳想着去隔壁瞧一眼宝妹,再过会儿就该辰时了,阿娘要是回的不及时,他就先把饭烧上。
到隔壁的这条短路上,沈柳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方才没和顾昀川通好气,不知道男人咋和宝妹说的,今早上没起来是降温凉着了,还是上回寒着没好透又发起来了……
还没进门,先听到了母鸡咯咯哒地叫声,半开的门扉里,三五只母鸡在啄米,顾知禧和郑虎正蹲在院子里斗百草。
两人各执一草,两草相互交叉作“十”字,用劲儿往两边扯,谁的草茎先断谁就输。
“啪”地一声脆响,郑虎手里的草枝子拦腰断开,顾知禧咧开嘴嘿嘿笑起来,屈起手指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郑虎捧住额头,不服气地道:“再来!”
沈柳看得乐呵,他敲敲门板子:“宝妹。”
闻声,郑虎先回过头,见到大门边的沈柳忙说:“小柳哥,和我们一块儿斗草吗?”
顾知禧伸手撸了把虎小子的脑瓜,她站起身,走到沈柳面前:“你起啦?”
沈柳挠了下脸:“对不住……本来说好垒鸡窝的。”
“这有啥,又不怪你,还不是我阿哥。”
沈柳耳尖生热,就听顾知禧又道:“其实上回也是吧,就我个棒槌,当你是病了。”
沈柳轻轻“嗯”了一声,臊得直结巴:“我、我不好意思同你讲。”
“可我阿哥好意思啊。”
顾知禧想起早晨,她正想找沈柳一块儿吃饭、垒鸡窝,就被晚起的阿哥拦住了。
他阿哥那心思,要真想瞒她能想出百八个由头,可他就是不说,堵门口偏着头要笑不笑的,她头回见他这模样,和被花子拍了似的。
顾知禧看着眼前脸红成火烧云的沈柳,摇了摇头,她哥夫也太容易害羞了……
她转回身,把院子里的椅子拖了过来,“你坐这上,省得累腰。”
“没那么金贵。”
顾知禧还没说话,边上的虎子已经跑了过来,他手里两根草,朝向沈柳道:“小柳哥,咱们斗草!”
顾知禧揉了把虎子圆滚滚的后脑勺:“你柳哥累了,得歇歇,我陪你还不够?”
郑虎垮个小脸:“又斗不过你……”
沈柳笑起来:“我也可厉害了。”
“真的啊?”
“真的。”
沈柳过来,本是想问顾知禧晌午做啥饭的,眼下三个小孩儿倒是玩起来了。
顾昀川没等见人回,想到沈柳该是去找宝妹了,他走出院子,隔着木门瞧了一眼,见小哥儿玩地正高兴,没多打扰,转身回了书房。
第20章 白嫩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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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浮卷,日头当空,巷尾的魏婶子家很是热闹,婆子和哥儿聚在一块儿,边唠嗑边磨豆腐,悠闲自在。
做豆腐工序繁琐,得先把泡好的黄豆用石磨碾成豆浆,再煮水点豆腐。石磨占地方,若不是真好这一口,家里不会置办,这条巷子里,也就魏婶子家里工具齐全。
做一回豆腐开一次磨,魏家人口不多一次吃不完,放久了也会发酸,魏婶子就张罗着老姐妹们一块儿做豆腐。
拢共四个婶子,一个哥儿,都是老相识。各家出点儿豆子,离得近的搬两捆柴火,几个人轮换着拉磨,等做好了,再各家分个三五块儿,既能吃得舒服,又不会放坏了。
泡好的黄豆和着刚打上来的井水,一块儿倒进石磨的进料孔里,刘家婶子握着磨盘上的木头把手,缓缓转动石磨。
几人边唠家常边干活,倒也热闹——
“这磨豆子就是累手,要不我真乐意天天吃豆腐。”
“前街倒是有一家豆腐铺子,要么就得赶市集了。”
“前街那个不成,上回怜姐儿去买了两块,说他家豆子不多新鲜,还得是自己磨的才放心。”
磨盘轻轻转动,刘婶子边磨边倒水、补豆子,缓而长的噌动声里,豆浆顺着开孔处源源不断流出来,缓溪似的落进木盆。
眼瞧着木盆里的浆子够分量了,边上丘婆子忙喊了停:“够了够了,满盆了。”
石磨磨出来的生豆浆渣滓多,得加水化开搅匀了,再拿密实的纱布滤个两三回才成。
这活计费力气,得手劲儿大的干,一块儿来做豆腐的宁哥儿忙接了过来:“婶子我劲儿大,我来吧,您帮忙把水烧上就成。”
赵春梅和吉婶应了一声,到灶房里烧火,先把锅热上。
嘶啦一声响,干树叶起了火星子,扔进灶膛里,再添上两把干柴,用不了多久,烟囱里炊烟袅袅,柴火味就飘散了过来。
正好豆浆也滤清了,宁哥儿和丘婆子一块抬起木盆,进灶房把豆浆倒进铁锅里,锅本就是热的,火又烧得旺,不多会儿,生豆浆烧热煮开,浅黄的汤面上沸起一层绵密的白沫。
这时候的豆浆最是浓稠,用瓢舀上一碗,加上二两白糖,那滋味,浑身都舒坦。
眼瞧着豆浆煮好了,赵春梅拿了个干净的木盆子,用葫芦瓢将热豆浆舀进了盆子里。
待不多烫了,执着筷子把豆浆表层厚厚一层豆皮挑开,就能点豆腐了。
豆子身上全是宝,挑开的豆皮晾晒干了就是腐竹,泡水洗干净,不管是凉拌还是炒菜,都好吃。
丘婆子爱吃这口,过来前还打家里带了个竹屉,她忙凑到灶台边递了过来:“别浪费了,晾干些我好带回家吃。”
边上几人悄默瞥了她一眼,都没说话,心里却和明镜似的。
这个丘婆子离魏家近,只要磨豆腐回回都有她,旁的带豆子带盐巴,她多是带半捆干柴,每回多分上两块豆腐不说,还得把腐竹也顺家去。
宁哥儿瞧不过眼,揶揄了句:“人家赵婶子、吉婶子拿的豆子,都没说要这豆腐皮,你咋好要呢?”
丘婆子瞥他一眼:“你赵婶子、吉婶子住得远,拿回去都得脏了,我这不是家就在隔壁么。”
大家伙认识好些年了,彼此什么模样再清楚不过,丘婆子从来爱占些小便宜。
吉婶不想宁哥儿因为这些小事不高兴,她说:“屋里活我们几个干就成,你快上外头歇一会儿。”
宁哥儿瞪了一眼丘婆子,转身出了灶房门。
等豆浆子晾得不那么滚烫了,就该点豆腐了。
这调盐水卤子、点豆腐是手艺活,除了魏婶子没人做得好。
混着烟熏味,她将先前备好的卤子分次倒进热豆浆里,用瓢缓慢搅和均匀。
瞧着差不离了,魏婶子拿木头锅盖盖严实:“还得一炷香时辰才能结成絮子,灶房里烟火味重,咱出去坐吧。”
院子里刘家婶子和宁哥儿正收拾磨盘,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