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汀闷闷不乐地?坐在病床上, 手指不停地?拨弄桌板上几个小巧精致的小茶壶、小木椅。
这是一套的,梁颂怕江云汀会无聊,特意让人做了送过来。
医生的意思是, 手术是做完了, 但是当晚的情况大家?都心里?有数, 是在十分凶险的状况下完成的,建议是能多观察就多观察一段时间。
梁颂也认同医生的话。
江云汀虽然做完了手术,但是效果只是堪堪达到?预期——胸闷的情况没有缓解太多,昨天晚上半夜还突然发起了烧,温度维持在38度左右, 断断续续烧了一个晚上,就是到?了现在,那温度还没有完全退下去。
梁颂坐在床上,皱着眉把他的手包裹在自己手里?。
冰凉冰凉的,手心还在出汗。
发烧对他的身体来说损伤很大,这样缠缠绵绵的低烧更是。
“云汀, 我们?再住两天好不好?”梁颂把他的头发别在而后,耐心地?哄人。
江云汀的脸颊不是正常的红润,而是泛起病态的嫣红。梁颂又探手摸了摸他的脖颈, 领口都已?经汗湿了。
江云汀默默把手抽回来, 恹恹地?转过头去。
头好晕,感觉天花板都在转——江云汀晕乎乎地?看着床边的花,感觉身上的热度又起来了,心脏跳得虚快, 一下一下, 敲击得他胸口发闷。
江云汀莫名有点烦,又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太任性了。
身体不好就老?实躺着, 他却总想着出院。
可他真的很讨厌医院,讨厌医院的一切。
在医院里?住久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江云汀,你是个病人,你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被人照顾着。
江云汀不想这样,况且梁颂天天公司医院来回跑,好辛苦。
梁颂平时为了照顾他不停地?调整工作?安排,尽量把工作?都挪到?晚上,就是想着多空出时间多陪着他一点,自己的休息时间不断地?压缩再压缩,有时候江云汀夜里?醒了也总看见梁颂在客厅里?皱着眉看电脑。
昨天也是,他突然就开?始发烧了,梁颂照顾了他一整夜。
可是他一点都没有不耐烦——江云汀的思绪飘远,想起他小时候跟着姥姥去医院照顾姥爷,隔壁病床的小姐姐得了癌症,一开?始她爸爸还时不时来看她,后来就只剩下她妈妈在陪护。
照顾病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江云汀微阖着眼,小声咳了两下,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梁颂。
他好像到?哪里?都是个拖累。
梁颂有时候,会不会觉得照顾他很麻烦呢?
梁颂看不懂江云汀的复杂眼神,他听到?江云汀咳了两声,如?临大敌地?去轻轻给他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