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岸康一时语塞。
好在他之前就做足了心理准备,消化了几秒就接受了这个有些震撼的事实:“那……那喻逐云为什么现在转学啊,疯了吗?”
没见过谁谈恋爱连年级名次都能上升的,干嘛不继续待在保送首大的学霸旁边抱大腿?
南晴怔了两秒,垂下眼,没有说话。
就像这届用着体育馆的新高一一样,大家其实都多多少少听过喻逐云的名字,但知道他曾经历过什么事的人屈指可数。
这也不怪他们。
只是,南晴还是会有些难过。
尤其是前段时间江熹告诉了他赵贵和王娜两人的现状。这桩案子开庭前,喻惕守让人找了最好的律师,联系了过去那桩人贩子案,又大规模地在南河里找了线索和证据,是一定要把他们往老死的时间判的。
一开始他们还不以为意,始终认为自己跟喻逐云有亲缘关系,就算意外伤害到他,也不会得到什么很重的刑法,甚至还当众叫嚣,在许多人的面前形容喻逐云小时候为他们全家洗衣做饭的样子。等最终的判决结果下来,这两人才呆了,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自己真的要坐二十来年的牢。
南晴只觉得他们罪有应得,并不觉得畅快。
毕竟他们欠了喻逐云太多,不止一双耳朵。
过了许久,久到周岸康都以为南晴不会回答了,南晴才开口:“他……回去考试,十二月份有美术联考,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周岸康看出了南晴的情绪不高,眨眨眼,试图将这个话题岔过去:“这样啊,那也没几天了。”
南晴抿唇,过了几秒才点了点头。
赵贵和王娜判决的事,既然能从江熹那传到自己这里来,喻逐云肯定也知道了。
原先几乎疯狂到想要杀掉他们的青年,却没有在这段时间的聊天里表现出来半分不好的情绪。他好像对此一无所知,每天都在疯狂地画画,追赶考试进度。
然而这年的视频通话功能才刚刚出现没多久,打视频很卡,南晴家的无线网也不好,非常不方便。所以两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用文字聊天。
南晴突然有点担心,也许喻逐云并没有表面这么平静和正常。
而且,他现在的耳朵好一些了吗?
一旦这个念头出现,接下来的时间就会变得坐立难安起来。
宜城的冬天总是来得又晚又猛,这会的气温虽降低至零下,却没有下雪。
在艺术节前两天,南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要一个人去首都,找喻逐云。
为此,他甚至还第一次对老师撒谎,跟姜泰德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连着艺术节请几天假。
姜泰德当然不会怀疑他,几乎立刻就同意了,还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身体。
然而顾梅芳那里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南晴也知道独自一人出远门会让家人很担心,所以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目的地。
女人的神色变了变,过了好一会,也不知到底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同意了。
“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小心。穷家富路,多带点钱出去,到哪儿都有底气。”
她又想给南晴塞钱,南晴没收。
早餐店的确快拆迁了,但钱还没拨下来。倒是南晴自己,前段时间的奖学金一分都没乱花,全部都攒在手里,在这会儿已经有了小六位数,这笔钱在这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