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再要求,如果不能给喻逐云打镇定剂,就给他吃一点镇定药物。
喻逐云那时候意识并不清醒,但却可以感觉到他们过来,整个人更加狂躁。
迫于压力,医生不得不照做。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喻逐云对那种镇定药物的抗性似乎出人意料的强,吃下去以后并没有什么反应。
喻海在玻璃外等了一会儿,焦急地看了眼手表,他还有个线上会议要开。
林蕙中看出了丈夫的焦急,无奈地向医生点了点头:“等他好一点,我们再过来吧。”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他们到底是外人,对此无能为力。
几个小护士倒是有些于心不忍。她们想了想,将他一直贴身携带的那枚词典笔翻了出来,试图用这个安抚他。
然而语音一次又一次地播放,落不入喻逐云耳中。
护士们也没办法,不敢再自作主张,害怕令他更痛苦,匆匆把词典笔收了起来,动作间却不经意地碰到了喻逐云的手机。
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是南晴每天都会给他发送的短信。
说来奇怪,在看清那短信的时候,吃镇静药物都没法缓解的喻逐云,几乎瞬间就安静了。
——南晴对他说,不分手。
每次要彻底疯魔崩溃之前,他都会想到这句话,而后渐渐地冷静下来,重新学会喝水吃饭。
所有人对他的同情,嘲笑,厌恶,他全都听不见,但他全都知道。他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在满城金黄的这一天回到宜城,却又在看见南晴的刹那后悔了。
不分手,不分手,不分手……真的,能不分手吗?
他本来想亲手把这捧玫瑰送给他的茱丽叶。
最后还是后退了一步。
也许他的靠近,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南晴抱着玫瑰走了一会,找了一张长椅慢慢坐下,小心翼翼地将花放到手边,有些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布告栏顶的树叶金黄,簌簌下落。他很多天不来学校参加考试了,第一名的位置换了人。
短暂的几分钟后,电话挂断。南晴似乎平复好了心情,抱起花,重新往班级方向走。
喻逐云贴在墙根的阴影下,动作很轻很慢,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章妤见南晴许久没回来,担心出事,和周岸康一起找他。
一看见他怀里抱了一大捧花,两人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他们还没忘去年宣讲会的事,陈蒋辉送的花差点让南晴被老师骂。
“南晴!这是谁给你送的?有看见那人的脸吗?”
南晴没来得及说话,章妤骂道:“真该死,不会又是去年那个人吧!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呀。你别担心,我们帮你退回去——”
“不,”南晴摇摇头,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笑,“这次不用。”
“这次,是我喜欢的人送的。”
两人惊呆了,下巴都快掉下来,面面相觑。
“你没在开玩笑吧?”过了半晌,周岸康才呆呆地说,“早、早恋可是很影响学习的啊……”
章妤没忍住捣了他一下,南晴都保送了,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南晴,你喜欢的人在我们学校吗,是谁啊,我们认识吗?唔,当然,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南晴温声说:“你们都认识。他以前在我们学校,只是现在不在宜城了。”
两人傻了。
他们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南晴却神色自若地低下头,轻轻吻了吻花瓣,向他们道别。
少年的背影单薄瘦削,脆弱的好像一碰就会碎。
他离开后,两人还在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来,余光里却忽然闪过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