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眼眸里有暗光流转,一把拽住人的胳膊往自己怀里带,埋在人的颈窝,掌心略微地发抖。
好香——
他不止一次觉得顾青时香。
小时候他刚被抱回别墅,心里总是想着和他一起睡觉,没有别的原因。
顾青时干净又好闻。
陈姨总是和他说那是洗衣液的味道,干洗店的味道,衣服的编织味道……
都不是。
那是顾青时的味道。
小学他不常回家,他太想他了,只能偷偷去他的卧室里睡觉。
那时单纯又蠢笨。
他只会偷偷地把自己的枕头、衣服塞进主卧的边边角角,希望能够染上点“干净”的味道。
因为他是脏的。
顾青时只觉得他喜欢他的卧室。
我不喜欢你的卧室,我小时候就喜欢的是你。
抱得太紧了。
顾青时不喜欢这个抱法,霍尘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习惯性地把他的身子勒过去。
重心就全被带走了。
他使力都没处使。
“好了。松开吧。”
霍尘乖顺地放开了,垂眸看他,额发是散着的,有些少年气。
顾青时恍惚了一下。
太像十七岁那年了……
“好了好了,去睡吧,明天再处理那些事。”顾青时回了下神,把人关到门外。
他脊背抵着木门,视线有些难以聚焦。
顾青时抬手揉了揉眼睛,自己待了一会。
大约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
顾青时去拧开了霍尘卧室的房门,在门口看了一眼,看见人上床睡了,心里才踏实起来。
像个关爱孩子的家长。
但问题是孩子已经不是孩子了。
顾青时从未发觉。
他觉得口干舌燥,走到餐厅拿了杯水仰头一饮而尽。
回到了自己卧室。
顾青时在看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心理学》,他需要判断霍尘对他的感情是从何而滋生的。
又如何纠正这种错误的情感。
但什么书似乎都没有参考价值……
不知道为什么,顾青时觉得很困,看也没看几页,就忍不住打哈欠。
效率太低了。
顾青时在意识到书已经掉在地上三次了,就把屋内的灯关了,困意如潮水般袭来。
滴答,滴答。
客厅的挂钟发出点动静。
霍尘从床上起来,他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先去接了个电话,然后走到餐桌旁边。
看着那杯空掉的水杯。
他喝了,他喝了。
手臂青筋凸起,显得出几分偏执意味来。
夜色时分——
主卧门被推开,霍尘半跪在人床前,捏着人的手,顺着指头的缝隙穿插过去。
轻轻的摇了一下。
“顾青时……你喂了我那么多次药。”
“我就喂了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