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好像从未远去,就像当年那首他没来得及和班级合唱的《送别》,萦绕了他童年迈向青春的整个漫长时期。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大巴车启动,他焦急地拍着后玻璃窗,企图让晚来的初阳看见他在挥手说再见,但是车子太快,少年的步伐怎么也跨不过那道离别的砍,他怎么也无法说出那个真相。
他没法告诉他,我生来带病,幸得遇上明家夫妻才捡回烂命一条,还被他们视为掌中宝在北京寸步不离地陪着熬过那段病发最严重的时期。
其实当时沈家并没有一定要接明来回去,一来明家夫妻不让,二来知道明来的病是个长久战,于是在从院长口中得知真实情况的时候沈家父母当即就把决定权交给了明家夫妻。
说好听点是尊重他们这对认真负责的养父母,说难听一点就是不愿意治。
明家夫妻从来都尊重孩子的决定,奉承无论孩子多少岁都有权利决定他们自己人生走向的教育原则,很庄重地把这个决定又交给明来。但还是会舍不得,于是说了些去北京之后会遇到的困境,试图让孩子打退堂鼓。
但是明来只是乖巧地对他们说:“谢谢你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了。”
“远离”就是他第一个重大的报恩方式,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整日整夜地忧心操劳,才不会只为了他一个人不再生育其他小孩。
但和沈家父母回去之后的情况却与他想象中的大有不同,原来的胡同围墙外正在兴起一栋一栋的小区高楼,完全把他们记忆中那片胡同罩在阴影里了,终日不见太阳光。而沈家夫妻自他走失之后又生育了两个小孩,大的是女孩儿,小的是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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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儿,都在上小学,生活开销非常大。家长们又联合胡同巷子里的邻居和政府吵房子问题,根本没心思顾他的病。
回到沈家后,他一次医院都没去过,日渐消瘦,经常上着上着课就流一大堆鼻血,他记不清是有几次连咳嗽都会卡血。而他把这一切告诉沈家父母时,换来的是男方的暴怒和女方的沉默。
后来男方和女方经常吵架,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直到有一次他实在受不了疼痛待家休息时,听到他们吵的是男方出轨和离婚的事情。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夫妻之间还会有“背叛”,他以为父母会一直相爱,以为父母不会放弃小孩。
一年后,沈家夫妻就各领一个小孩自奔东西,他被这对昔日夫妻带进了一家肯德基,然后得知他们养不了他了。他们没有钱给他治病,让他打电话叫明家夫妻过来。
“他们比我们爱你,不是吗?你当初决定要跟我们回来是因为你知道这样才不会拖累他们。”他的亲妈妈说。
“我早就说这小崽儿心思深重,衡量过能更拖累谁就跟谁走,现在好了,我们也要离婚了,你能跟谁走?只能又回去找你明爸爸明妈妈了,反正他们有钱又恩爱,还很会教育,最重要的是,他们比我们善良比我们更懂做父母。”他亲爸爸说。
他不记得这对昔日夫妻说了多少话后才拨通明家夫妻电话的,他唯一记得的是,当电话那边熟悉的嗓音响起时,他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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