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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栀见她神情,却以为是她知晓了其中利害,颇为欣慰地舒了一口气。

“这下您明白了吧,奴婢一心一意,可全是向着您。人家从一开始就攀上大王女了,不清不楚的,您可千万别沾上了这种人。”

她矢口否认,“别胡说。”

“是奴婢胡说吗?”对面眼珠子一转,“也不知道是谁呀,连衣摆都撕给人家了,回来就让我巴巴地去查。”

“……”

星晓连连摇头,心说这丫头是打定主意,要把这顶帽子给她扣上了。

还好她没有说出来,那人当夜,是不惜下手伤了自己,也要强留下她,还自以为没被她发现。

要是听了这话,青栀恐怕气得要打上门去。

思及此处,她不由笑了一笑。

身边人就越发唉声叹气:“坏了坏了,咱们家殿下,不会真让那妖精迷了眼吧?”

她无暇解释,只是心里困惑得厉害。

那男人的举止,处处怪异,起初那样大胆,不知羞似的缠着她,她只道是存了攀龙附凤之心,为此不择手段。

但是眼下看来,却十分不合常理。

哪有人已然得了她王姐的青眼,还需要转头来讨好她?这天底下,没有人会做这样划不来的买卖。

联想到他最后那一句问话……

难道他真正的目的,是阻拦她踏进迎仙台?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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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许他躲藏在殿顶上窥视,却不许她进入吗?这是什么道理?

回想起那人从黄金面具后面望着她的眼神,星晓的眉头不由跳了一跳。总觉得被他看得发毛,又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就好像她对他全然陌生,但他已经认识了她很久一样。

还没想出头绪,却听门边传来低低一声:“殿下,外面有人求见。”

是当值的小宫女。

“谁啊?”她随口问。

“是一个神官。”

“什么?”

“他说,只要这样向您通禀,您就明白了。”

青栀猛地一拍巴掌,“您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她揉着额角,头痛不已,“不见。”

小宫女领命去了。

过不了片刻,却又跑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食盒。

青栀一见,气就有些上来了,抢着问:“他这是干什么?”

“他说,那一日多谢殿下相救,听闻殿下为此还受了罚,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便想来探望一番。”

小宫女一板一眼,学着他的话。

“既然殿下不愿见他,只能薄备谢礼。知道若是礼重了,您一定不会收,不过是些寻常点心,还望您不要嫌弃。”

不待星晓开口,青栀已经拧起了眉头。

“谁要他的东西?殿下顺手帮他,乃是好心,他反倒得了脸,一个劲地往咱们门前跑。男女授受不亲,都不明白?”说着就要拿了食盒出去,“我去还给他。”

“回来。”

“殿下?”

星晓瞥了一眼盒子,神色淡淡的,“别人既是称谢,便没有往外丢的道理。不要让人说,我手底下教出来的人,不懂礼数。”

“……是。”

“不过,你去告诉他。”她对那小宫女道,“礼我收下了,便是两不相欠,往后不用再来了。他是男子,和我一个王女来往,没的要让人说闲话。神庙的规矩向来严,不要惹了我老师不高兴。”

小宫女应了一声,口中默念着这一番话,急急地去了。

青栀撇撇嘴,“殿下就是性子太好了,才让人觉得容易接近,有可乘之机。”

说着,就要去捧那食盒。

星晓看了她一眼,“干嘛去?”

“收起来啊。这种东西,殿下又不会碰,无非是丢在哪个柜子里,下人值夜时要是想得起来,便赏了他们,要是想不起来,过些时候也就白扔了。”

“谁说的?”

“啊?”

“知道你对他没有好气,但点心又没惹着你。”

她用下巴指了指那个盒子,“正好,说了这么久的话,嘴有些闲了,打开看看。”

青栀仍是满脸的不乐意,但也只能依言打开。

里面装的,是藕粉桂花糕。

晶莹剔透,香气馥郁,倒是不讨人厌。

星晓对着它,想了想那夜被黑袍罩得严严实实,戴着冰冷面具的人,只觉得二者很难联系到一起。

她不顾青栀的小声嘀咕,拈了一块送进嘴里,只是下一刻,却一言难尽地皱起了脸。

谁家做糕,会做成这个样子?把卖糖的打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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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小天使问,是be还是he。

放心嗷,我永远只搞he,生活已经很不容易啦,我创造的世界必须圆满。

不过配角就建议谨慎入坑(轻轻)?

第91章

再次相逢时, 仍是在御苑里。

这一日,星晓刚在玄曦那里挨了批评,心情多少有些不顺, 回宫时特意绕了远路, 又不许青栀跟着,抱的是独自散心的意思。

不料, 路过湖畔时, 却正巧遇见舞乐司在排演新曲。

那些珠翠琳琅,水袖曼舞的人, 皆是一头银发。

就与她原本的样子一样。

而前面管事的正在扬声发话:“都给我打起些精神来,你们这些人, 素日里原不该往御苑里来,是为着下月老祖宗过寿,要在园子里摆宴,才破例许你们实地排演。都卖些力, 可不要出什么岔子。”

这一年, 鲛人的遭遇还不如后来一般凄惨, 并不会被炼成油,制成蜡烛。

只是由于她母亲当年那一场荒唐,既是心中有愧, 也是为妨此事重演, 便不再允许他们在宫中行走当差。年老的, 皆派去浣衣坊、花圃等处, 而年轻的,则一股脑都丢去了舞乐司, 只在逢年过节时,叫出来作歌舞取乐, 以娱宾客。

众人都以为,鲛族貌美柔顺,能歌善舞,这个安排,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不过,实情总是有些出入。

譬如此刻,管事的话音刚落,队列中便有人脚下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做什么?存心与我作对吗?”管事双眼一瞪,顿时要上前教训他。

那倒地的,还是一个少年,神情畏缩,声音细细的:“奴不是有意的,求您别打。”

“还不起来!”

“起,起不来……实在是太疼了。”

鲛人上岸,分尾为腿,据说用这样的腿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何况舞蹈。

这种痛苦,身为混血的星晓没有体验过,但看那少年忍不住疼哭了,眼泪都凝成鲛珠,落在地上,应当也是不假。

身旁的鲛人与他同病相怜,纷纷下跪求情。

这个道:“他年纪还小,实在是支撑不住,不是有意躲懒的。求您允许他休息半刻吧。”

那个道:“咱们知道您心慈,心里都念着您的好,一定加倍认真排演,绝不敢给您添麻烦的。”

“反了,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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