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些站不住似的。
她眉心一动,手藏在衣袖下抬了又抬,最终还是硬生生按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问:“你也不替他守一守丧?”
“他啊,就是个大骗子,骗人感情,骗人真心,有什么好守的。”
她没再多看他,转身揉了揉苍狗的头,“这种地方,就不带小猫咪去了。至于想出门玩的,想监视我的,全凭自愿,过期不候啊。”
说完,翩然向外走。
只听身后唐止连连倒抽凉气,一路小跑不迭。
天幕城果然是极繁华的所在,大街上就有马车慢悠悠走着,等待揽客,随招随停。
他们要了一驾,黎江雪同车妇低声说了几句,车妇便笑着拍胸脯,“小姐一看就是豪客,这儿还有一位神官在呢,必定身份不一般。您放心,小人都明白,这就拉着您往最好的那家去,包您满意。”
唐止脸上便写满了忐忑,“少主,咱们还真去呀?”
“这还能有假?”
“哎呀,你……你这样,要是师尊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他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那你就可以这样伤他的心吗?”
黎江雪撇撇嘴,“你说的,是咱们那位,悄悄往暗室里跑的师尊吗?”
“噗……咳咳……”
“他老人家,为人师表,自己都做成这副模样,对这种事,大约是不在意的吧。”
她掀起帘子,优哉游哉地看着外面街景,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复杂目光。
车到了地方,她交待唐止给人赏钱,自己当先跳下去,一回头,正见神官跟在她身后要下车。
太阳从他身后照过来,将他发丝都映成金色,就连一身黑袍,也因那两分暖意,而显得顺眼了一些。
她忽然伸出了手,递给他。
只是他瞥了一眼,竟然没理,仍旧自己跳下来。可惜,也不知是这马车,对男子而言的确是高了些,还是他身体不济,落地时脚下一晃,险些就摔了。
黎江雪想都没想,一抬手就把人护进臂弯里。
清清瘦瘦的身子,撞进她怀里。两相都怔了一怔。心口没忍住,跳快了几下。
这人不知是头晕,还是如何,也不急着从她怀里离开。她看了看他,就贴在他耳边小声道:“神官大人,当街对我投怀送抱,倒也不怕旁人看见了说闲话。”
声音轻轻的,不怀好意,像小针扎着似的。
他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想要抽身离开,手臂却被她牢牢拽住。
她就在他略显纷乱的呼吸声中,淡淡道:“不该逞的强,就别逞。还有……”
她扬了扬嘴角,忽地抬手,将他脸上的黄金面具一拨。
其实并没有真的掀开,他却惊了一大跳,匆忙向后退去,从她臂弯里挣脱开来,那副仿佛永远平板,无波无澜的语气,也终于带上了些急促。
“你做什么?”
“这么紧张干嘛。”黎江雪轻轻笑,“只是想说,这破玩意儿真不讨人喜欢,差点没撞死我。你哪天能想开点,别戴了。”
“这是神庙的规矩。”
“没劲,随便你。”
“……”
黎江雪不再理他,转身大步流星,走进街边那一幢高楼里。
车妇带他们来的地方,果然打眼一看,就十分奢华,里面香风细细,饭菜飘香,宾客往来不绝,台上歌舞正演得热闹。
有一名掌柜模样的女人,迎上前来,“几位客官,是要雅间啊,还是大堂?”
唐止如临大敌,抢着拦在黎江雪身前,“不要!什么都不要!”
“啊?”
“我是说,我们只是吃吃菜,喝喝酒,一个小倌都不点,您千万不要让他们来。”
掌柜闻言,却是大惊失色,倒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他几眼,“小郎君,这话可不兴胡说。”
“怎么着?”
“咱们这儿做的,是正经的茶楼戏园生意,要是未经准许,私养小倌,让官府查到了头上,那可是要倒大霉的。在下做了半辈子生意,还想落个好呢。”
说着,引他向门外看,“您瞧见没有,要是想找小倌啊,得上街对面那一家,可不能走错了门。”
说了半天,对方才肯相信,他们的确是来喝茶看歌舞的,将他们往楼上雅间领。
待得在桌边坐下来,唐止已经闹了个满脸通红,“少主你,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黎江雪险些没笑喷出来,“你要不乐意,我们此刻起身去街对面,也来得及。”
“哎哎!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和那车妇说,来个热闹舒适的,能打发时间的所在。却没想到唐止你,还爱好那些地方啊。”
她笑眯眯的,把早前他说的话还给了他,又把菜牌子丢过去,“看看,想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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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都是吃过饭才出门的,此刻并不饿,因而只向掌柜要了茶水点心的单子来看。
就见唐止捧着册子,问那神官:“您有看中的吗?呀,这里有酥山,还能加各式蜜饯果子呢,这东西山下镇子里可没有,要不要来一份?”
一看见吃的,就什么都忘了,头都快凑到他肩上去。
哪还有半点敌对的样子。
神官干咳了一声,低声道:“都好。”
黎江雪却抬手给他脑门上来了一下。
“哎哟!少主你干嘛?”
“大冬天的,想冻死吗?”
“这茶楼里人多,暖炉点得也足,一点都不会冷的。你可不懂了吧,人家王城里的老百姓,都时兴这么吃。”
“那你一个人吃完。神官大人阴气已经够重了,就不用了。”
黎江雪翻了翻册子,“给他点一份红豆沙圆子,要热,还要甜得腻死人的那种。去吧。”
唐止小心觑了觑她,没敢说话,捧起册子一溜烟地,出去找堂倌了。
她从雅间的栏杆处往下看,底下的台子上,正演着某种戏曲,台下观众有饮酒吃菜的,也有品茶闲坐的,不时鼓掌叫好。w?a?n?g?址?发?b?u?页?í???ù?????n?????②????????o??
她头也不回地问:“神官大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方才多谢黎姑娘相护。”
“就没了?”
“……”
她用下巴点一点台上声音婉转的伶人,“你说,你与他相比,如何啊?”
“在下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是,假如换了你去,你能演得比他好吗?”
“黎姑娘说笑了,所谓术业有专攻,论修行祭祀,他不如我,论唱念做打,我自然也比不上他。”
黎江雪一挑眉,刚想和他仔细说道说道,却听另一边走廊上,忽地传来吵闹声。细听之下,竟像是有人打起来了。
她本没有兴趣看热闹,只是惦记着唐止还没有回来,有些担心他被波及,于是便开了门探身看。
只见是一名身姿挺拔的女子,正背对着她,与几名醉妇对峙,声音听起来含着极度的怒火:“敢碰我师尊,找死!”
因着这个少见的称呼,和她的身形气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