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的男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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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舒蔚岚,你的名字真美呀。就像一头在沙漠中游动的鲸,吞咽仙人掌,背负烈日与天空;寻找云,呼吸风,而向往海。”【注1】

“要和我一起逃走吗?逃去海边怎么样?那里有天然的白噪音…还有一望无际的自由。”

“我们可以漫步在海边,无欲无求,如林中之象。”【注2】

【1】

安抚李破竹哨兵是一件很辛苦的差事。

触摸到他身体的一瞬间,我总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龙卷风一样的狂怒和孤独制造着失重感,扯着我的五脏六腑。

仿佛他亲手扼住了我的脖子,而我得一边忍受窒息的痛苦,一边努力得纾解着他那被污染的乱七八糟的精神。

此时,李破竹浑身是血,躺在紧急安抚间的病床上,像一只垂死的野兽。

他当然不会被那种伤杀死,真正的问题在于他要暴走了。

肉眼可见他周身笼罩的黑色。

我咽下一口水。

“舒蔚岚,交给你了——”向导同事拍拍我的肩,逃也似的离开了。

随着磁铁锁咔擦一声,白色的门上的指示灯由蓝转红,逃跑的家伙十分贴心的帮我锁了门。

我深呼吸一口气,走到了李破竹床边。

人的血腥味,泥土和青苔的味道,怪兽的腥臭味。看来今晚他经历了一场恶战。

在我把手放在他胸前开始安抚净化的一瞬间,李破竹睁开了眼。

是金色的。狂暴状态无疑了。

下一秒,他猛地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上床,胳膊一阵生疼。

随即他翻身把我压在床上,就开始撕扯我的睡衣。

即便有心理准备,我还是会感到害怕。

我努力捧起他的脸,让他与我对视。

他金色的眼眸里只有失智与狂怒,而捧着他的脸的我,共情到了汹涌的饥饿和干渴。

李破竹没有给我更多的反应时间,就狠狠的啃上了我的嘴唇,手则伸到了我的胸前揉捏着,仿佛要把乳头捏出血一般。

口腔正在被他的舌头搅动抽插着,牙齿撞上了齿龈,血的味道很快伴随着唾液一起传来。

跟他接吻,跟他做爱,并在这期间安抚他,都是十分辛苦的事。

如果不能快点解除他的狂暴状态,今晚说不定他会把我撕碎,啃咬吞咽进肚子里——

想到这里,我更用力的拥抱了他,让他跟我紧贴着胸,提高安抚的效率。

肌肤紧贴着,我再次感到无边的痛苦和黑暗笼罩而来。

他那被污染的精神力被压抑在笼子里许久、终于找到了出口,此刻铺天盖地的汹涌而出,如决堤大坝。

我就被这样冲刷着,敲打着,像站在海浪前被一个又一个的浪花迎面痛击。

随即又是烈火炙烤一般的疼痛,针扎在头皮上,刺进骨髓里。

然后是饥渴难耐的虫啃食着胃,像是身体要被掏空一样的痛楚。

很难受,但是我不能松开手。

给大部分哨兵做精神净化,带给我的主观感受是相对单一的。

李破竹是唯一一个特例,能带来多种多样的痛苦。

给李破竹哨兵做安抚,跟受刑没有什么区别。

身为S级哨兵,李破竹有资格对向导挑挑拣拣,最后莫名其妙就摊到了我这个A级向导头上。

我的兼容性非常好,几乎安抚任何哨兵都不会有排异反应——就像个万金油或者消防员。

李破竹在几年前被我安抚过一次后,就拒绝再被其他向导安抚。

其他向导高兴的不得了,我于是就这样被献祭一般,背负起了李破竹这个十字架。

所以我会在凌晨3点被红色警报弄醒,迷迷糊糊的披个外套就赶往紧急安抚区。

所以我现在会被李破竹摁在病床上,身上被啃得又青又紫,还带着血印。

李破竹已经扒下了我的裤子,脑袋埋在我的腿中间,吞咽着我因恐惧而应激勃起的阴茎,以及其中流淌出来的液体。

我很害怕他会一激动用牙咬断,但是出乎意料的,我连牙齿的磕碰都感觉不到。

他的动作也没有那么激烈了。

对视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他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我舒了口气。

“李哨兵…”我的手伸向他的头,“好点了吗?”

“蔚岚…”他暧昧地喊着我的名字,随即抬起我的大腿,轻啃着。

“……请叫我舒向导。”看到他没事了,我觉得我的义务也结束了。

我实在没兴趣跟一个浑身是血腥味的家伙做爱。

而且我现在很困。

最要命的是,我很清楚跟李破竹做爱后我会经历什么——

“舒蔚岚…舒向导。”

冷静下来的李破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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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总算是放开了我的下半身。

但他还是把我的双手摁在床上,令我无法逃走,只能直视他的眼睛。

“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我的专属向导?”他问。

“……你每次找我安抚,我拒绝过你吗。”我挪开了视线,给出了一个拐弯抹角的回答。

我不擅长拒绝他人。从来都不擅长。

这是我痛恨自己的一点。

我没有拒绝过李破竹,是因为我是个胆小鬼。

“我的意思是,以后不要再给别人做安抚了。”李破竹抚摸着我的脸。

“……哨兵并不是只有你一个,本来我们区向导就人手紧缺。”我在撒谎。

事实上是因为,如果跟李破竹绑定,从此只安抚这家伙的话,我迟早会死。

我很清楚这一点。

即便如此,我依然没有拒绝过给他做安抚。

为什么呢,因为——

“砰——”

李破竹的拳头砸在床头的墙上。

一瞬间的静默,我紧张到闭上了眼。

一秒,两秒,三秒。

我紧闭着眼。

眼泪淌了出来。

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在舔舐我的眼睛。

李破竹在舔我的眼泪。

“蔚岚,对不起…是我任性了。但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睁开眼,看到了模样可怜的李破竹。

眼眶红红的,眉头蹙着,眼皮耷拉着。

他妈的。就是这个样子。

我总会心软。

“舒蔚岚,我爱你…很爱你……”他拉起我的手,虔诚地亲吻着手心。

他的指关节破皮了,擦着血,大概是刚才锤墙那一下造成的。

爱?你好意思说出那种字眼吗?李破竹?

“我今天差点死了,那时眼前掠过的是你的脸…是你温柔看着我微笑的脸…”他把脑袋埋在我胸前,继续说道。

温柔的微笑的脸,我对李破竹有过这种表情吗?

或许有过,但一定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次事故后,就再没有过了。

“你活着回来真好。”我摸摸他的头,搬出一句尺度微妙的台词。

“去医务室做一下处理,好好休息吧。李哨兵辛苦了。”我起身了,整理了一下被李破竹拽掉扣子的睡衣,披上外套,准备回寝区。

对待李破竹,像这样履行义务但保持距离,就很好。

“等下——”李破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心脏一紧。

他走到我面前,注视了我一会儿。

然后他低头轻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晚安,我的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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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沙漠中游动的鲸

本句照抄自作者大树施它活的GGAD同人文《子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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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无欲无求,如林中之象

本句来自《攻壳机动队》中对巴特的评价,据说原引自某佛经。

具体哪里尚有争议,详情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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